似乎是被客厅里的声音惊醒了,维克托利亚穿着蓝色睡衣从房间里走出,揉乱的金发披散着,脸上挂着疑问的表情。
“维克托利亚?”
尤莉丝才想起家中其实还有人。
“抱歉吵醒你啦。”
“......”
维克托利亚摇了摇头,指了指窗外。尤莉丝顺着少女指向的方向,透过落地窗向外看去,那一直沉寂的天空开始有所变化了。
天空中的黑云像是被什么搅动了一般,一个巨大的漩涡逐渐成型,空气也逐渐变得黏重而湿热,这座城市像是被什么巨大的怪物吞食,正处在它的胃袋中。
“姐姐......”
尤莉丝念叨着那个已经很久不曾挂在嘴边的称呼,心中微微有些颤抖,她就应该知道的,只是焚毁尸体远远不够,魔女的生命绝不像西欧教会宣传的那样会因为火刑而消逝。
“这就是,您给予这个世界的怒火吗?”
......
商场内
白夜推着购物车,看着雪乃认真地在冷冻柜前挑选食材,考虑着今晚的火锅食材。
“呐,白夜觉得哪一种好?”雪乃回过头来征询白夜的意见,“牛肉?还是说猪肉更好吗?”
“唔,我个人是比较喜欢牛肉啦,但是今晚人很多吧,买牛肉的话这个月的开销又要爆炸了。”
“那就决定了呢。”
接着便是蔬菜了,白夜有些头痛,倒不是因为挑食,只是雪乃实在是太过居家了,每次都会挑选品相最好的,所以这附近的柜员都有些忌惮雪乃,但是那副认真的模样实在是难以让人责怪,因此柜员们就会在这时候把自己拉到一边。
“哟,雪乃酱,今天的卷心菜相当新鲜哦!”
“是的,一直都受您关照了。”
接着便是皱着眉头挑选的时间了。
“喂喂,小夜,不是让你委婉的提醒过雪乃酱了吗?”
“就算你这么说......”
“每次都是品相不好的被剩下,雪乃酱眼睛太毒辣了吧!”
“嗯,这点倒是不否认。”
“拿出男朋友的威严啊!”
“请不要说的好像是旧社会的夫妇一样,而且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。”
“要是敢让雪乃酱伤心的话绝对不会饶了你哦。”
大叔,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啊?
“对了,最近连续杀人案件似乎就在周边,小夜你是一个人住对吧,要小心点啊。”
卖菜大叔一副担心的样子,接着又更加担心的望向正在挑选的雪乃。
收银台
“白君,有没有零钱?”
雪乃捅了捅正在发呆的白夜,却看见白夜的目光一直盯着隔壁队列中的某个男人。
“白君?”
那个男人......
少年黑色的瞳孔像是鹰隼一般收缩,死死地盯着那个藏在鸭舌帽下的男人,男人的脸像是被浓重的颜料覆盖着,难以看清。
危险的家伙!
于是白夜做出决断,如果的确是个危险人物,那么就立刻排除掉。
“雪乃,结账之后待在出口不要动。我去稍微跑趟小巷子。”
白夜将钱包拍在雪乃的脑袋上,然后尾随着那个结账离开的男人。那人没有乘坐电梯,而是径直地走向了应急通道。
因为时间还是下午,所以应急通道中只有绿色的指示灯在闪烁,墨绿色的光沿着楼道流动,两个人的脚步声也在空旷的楼道中响起,明明都已经察觉到了对方,双方却都没有停下脚步,下到一楼也未曾停止。
————
地下一层,
这是商场的停车场,因为天气异常,开车来的人不在少数。各种款式的汽车停满了。
那男人走到一根石柱前停下,靠着墙滑坐到地上,摘下了一直带着的鸭舌帽,脸上不知何时已然布满了汗水,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惊恐。
即便是知道了他的存在,也依旧会感到恐惧啊......
石柱正对着应急通道的出口,穿着灰色卫衣的少年不紧不慢地走出,双手明明是抄在口袋里,却让人感觉下一刻就会被他死死地掐住脖子。
“哟,会说中文吗?”
白夜看着那张有些惨白的脸,明明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,却被土御门家族列入了红色追杀令。而且还掌握着某种禁忌的技术。
“土御门山藏,我没记错的话,应该该是这么个名字吧?我不会说日语,所以就只能期待一下你喽。”
“是的,能被您这样伟大的存在记住,实在是我的荣幸。”
明明已经腿软得发抖,却依旧支撑着站了起来行了鞠躬礼,这让白夜有些刮目相看。
“伟大?你是说我这个现役男子高中生吗?难道我偷偷在网上卖插画的事已经被知道了吗?”
“起先我们也不愿相信,但是随着血统的愈发纯净,我们更加难以在您的面前升起抵抗之意,这就是最好的证明。”
男人的语气愈发激动,双瞳中炽烈的金色熊熊燃烧,那是一种近乎狂热的眼神,金色中不时地划过一丝绯红,妖异而美丽。
“哇,这真够麻烦的,你们知不知道我摆脱这事多少年了,果然大家都会重复地犯同一个错误啊。”
白夜露出超级麻烦的表情,接着目光之中的懒散被爆炸般绽放的红色所冲淡,浓郁的红色占据了瞳仁。
“所以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吧,挑衅我的下场。”
“嘿嘿,那是当然,不抱着必死的觉悟怎么敢向您挑战?所以我们必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。包括您的软肋。”
土御门山藏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,像是个将一切都拿上赌桌的疯子,准备拼上最后一把。
“......”
轰!
大楼上方传来剧烈的爆炸声,即便是身在地下,都能感受到强烈的震动,墙壁上的石灰寸寸碎裂、剥离。
“混账,你连这些普通人也不放过吗?”
白夜眼中的红色因为愤怒愈发浓郁。
“不不不,在我眼里他们是连草履虫都比不上的东西,只要计划成功,更加高级的生命将会诞生。”土御门山藏狂吼着,眼中的光芒是对新世界的畅想。
“而且,这才只是序曲而已,这座城市都会成为我的舞台,甚至包括您的那些可怜的朋友们......”
他们都将死去!
市立医院、住宅区、商场......
雪乃、知弦、土御门未来、司徒......
“即便是强悍如您,也无法同时拯救所有人吧。更何况我们也并非什么都没有为您准备。”
土御门山藏拍了拍手,空气中突然传来尖锐的爆裂声,白夜猛地跃起,落地时只见刚才所站之处已被数十根长枪刺穿,银色的枪身浑然天成,直直的刺入了水泥地中。
“不赖的帮手!”
白夜望着隐藏在天花板角落里的某个阴影,挑衅地勾了勾手。
“不过想要拦住我还差点。”
“嘿嘿,倒也未必。”
倏的,无数根银色的藤蔓从四面八方袭来,敲击在墙壁上时发出金属的轰鸣声。
明明是金属,却柔韧的像是植物。
白夜拔出一根长枪,试图去切断银色藤蔓,手中的长枪却突然软化然后疯狂地缠上手臂。
“混账!是炼金术师吗?”
“够了,莫先生。不要继续无礼下去了。”
金属藤蔓迅速地收回,连缠在手上的金属也消失不见。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土御门山藏再次鞠了一躬。
“还望见谅,我们只是希望您了解我们的力量,并且希望您加入我们,我们必定奉您为主。”
“如果我说不呢?”
“嘿嘿......”
一瞬间,停车场内所有的车辆开始融化,接着,整个地下一层化为了银色的丛林,张牙舞爪的银色藤蔓攀附在墙壁、地面上。
“那么我们就只好向您宣战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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